十个人的公益选举“游戏”

     李战在支付宝拜票。

　　2012年1月13日，阿里巴巴公益基金会成立，确定了专注于唤醒公众环境保护意识，帮助弱势群体发展能力及扶持公益组织发展三个方向。集团承诺每年将集团收入的0.3%拨作公益基金，初步预算，每年将有几千万乃至上亿资金投向公益事业。

　　谁来决定这笔钱的使用由集团决定，选出10名员工组成基金会项目评审委员会，由他们决定这些钱做什么事情。委员会有权以多数票(7票通过)的形式，决定项目是否通过，包括马云在内，阿里巴巴两万多名员工都将“被代表”。

　　随后，集团社会责任部出台了 《阿里巴巴公益基金会项目评审委员会制度》和《阿里巴巴公益基金会项目评审委员选举办法》。

　　《制度》规定，项目评审委员会由阿里巴巴公益基金会理事会授权，负责阿里巴巴公益基金会的公益项目决策，委员会由阿里巴巴集团各子公司员工代表组成;第一届委员会由10名委员组成，任期三年，任期届满，连选可连任，任期不超过两届。

　　根据《办法》，凡在集团子公司及支付宝工作的正式员工、实习生和外包人员均拥有选举权。工作累计满一年的正式员工拥有被选举权，候选人自行报名。所有候选委员和委员均是业余任职，并不获得公司任何工资或其他福利。而参与竞聘的所有费用，也得自己筹集。

　　候选人的自我宣传八仙过海，各发奇招。

　　汪涛向路人讲解他的公益理念。

　　金建杭指点现场提问会。

　　候选人林伟汉发起“蓝天笑脸”活动。

　　从群发邮件和旺旺消息，到弹吉他、送牛肉酱……各种拉票方法奇招怪招频出，有人稳操胜券，有人绝地反击，一场上万人参与认真“玩”的游戏，持续了两个月。

　　2012年1月13日，阿里巴巴公益基金会正式成立，这是由国家民政部主管的全国性非公募基金会。基金会初始基金为5000万元，阿里巴巴集团承诺每年将集团收入的0.3%拨作公益基金。这意味着，未来每年将有几千万乃至上亿资金投向公益事业。这些钱到底怎么花?谁来花?投到哪儿最合适?怎么投?

　　专业知识不足，但有激情。阿里巴巴发起了一场“游戏”，从2012年3月初至5月10日，在全球约2.5万名员工中开始海选报名，并分成小集团、子公司B2B、淘宝网、天猫、一淘、阿里云、中国雅虎及关联公司支付宝8个选区，最后决出公益基金会项目评审委员会10名正式委员。

　　“吉他哥”横空出世

　　一场竞聘下来，阿里云的李战(花名，集团子公司员工都会取花名，属企业文化)获得“吉他哥”的雅号。

　　5月7日上午10点到5月10日中午12点，集团开始票选公益基金会项目评审委员会成员。7日上午8点多，通宵未眠的李战看见竞争对手之一的汪涛已在公司大门口“拜票”了。汪涛在集团从事投资工作，是个非常有力的竞争者。李战判断，只有出奇招才有制胜的可能，他特地请了两天假。

　　要拉票，“光说肯定不行，说多了人家会反感。”李战的专长是弹吉他，他的竞选盟友、来自B2B的何晓强则负责宣讲。

　　这次竞聘要求每人必须提出一个明确的公益主张，李战的口号是“沉重不是公益，助人为乐才是真正的快乐公益，益起玩!”弹吉他拉票，他认为就是快乐地玩。

　　汪涛站在门口，李战便拉上何晓强，开始“扫楼”。他在办公室内边走边弹，何晓强则不断宣扬他快乐公益和关爱弱势群体的理念。大家对他们的“骚扰”回报以掌声，这极大地鼓舞了李战。

　　B2B园区太大，逛了两栋楼已到中午，两人决定转移“战场”到其他子公司集中的杭州城西一片，那边也是重要的“票仓”，特别是支付宝。中午1点半，两个人来到支付宝大楼弹琴拉票，何晓强还派发环保袋，袋里放着用废纸打印出来的卡片。

　　在淘宝网办公区，他们碰到一个团队正组织生日Party，主管邀李战参与。过生日的同学完全不知道有这个活动，当大家突然唱起生日歌，推出点着蜡烛的蛋糕，李战的吉他声更令其惊讶。该团队全部选票最后“平安入袋”。

　　“技术男”的惊天大逆转

　　抱着吉他，腰挂“小蜜蜂”扩音器，背后挂着易拉宝做成的海报，连续两天，李战这个阿里云的老牌技术男在吉他声中度过。内网的投票窗口显示，他稳定在第14名，还剩1天，要入围前十必须越过3座大山。

　　与此同时，何晓强因身处集团最大票仓B2B，且有所在团队行政、人力资源等部门的“官方”支持，群发邮件、旺旺拉票，甚至连群发短信的手段都用上了，此时已稳操胜券。

　　李战已没有退路。9日一早，他在内网发帖交代自己的拉票工作，如“深夜去各BU办公室派发自己掏钱做的环保袋(宣传环保)—— 怕白天打扰大家。”“走街串巷给大家弹吉他拜票——赢得一片又一片的掌声。”同时，他也写到“看到票数远远落后，我不泄气，因为参与的过程已让我很快乐，虽败犹荣!”

　　不但继续弹吉他，李战还唱起歌来。一天下来，他从14名跃升到12名，离第十名仅100多票。

　　10日中午12点，内网的投票窗口将关闭。当天一早李战就来到公司做最后的冲刺，恳求别人“圆我一个公益梦想”。

　　很多人开始被感动，纷纷在内网和旺旺群传递“吉他哥”的消息，有人公开喊出“战哥，一定要顶”的口号，主动帮他拉票。最后时刻，他一口气获得352票。

　　中午11点50分，他来到了集团的社会责任部看投票结果，并顺利拉到最后一票。12点，他的票数窜到了第9名。

　　“吉他哥”获得办公区内热烈的掌声，汪涛和他激动地抱成一团。来自中国雅虎“选区”的候选人明明就在一边办公，她得了第10名，也成功入选。“我哭了，不仅是因我当选，更多是被李战感动，输给他我心服口服。”明明说。

　　“权力”大于董事局的十人

　　李战们参与的这场拉票竞聘游戏，源于集团董事局主席马云2月份录的一段视频。

　　在视频中马云表示，2011年有两件事让他特别感触，一是全国道德模范的英雄妈妈吴菊萍，一是内网上关于给不给日本地震捐款的讨论。“你捐款是对的，不捐款也是对的，但自己不捐也不让别人捐那是错的。”

　　企业实践社会责任，按照传统的方法，可能是公司的领导做决定。但是非公募基金会和直接捐款不一样，马云表示，他觉得互联网时代应该有更好的方法，让钱花在刀刃上，让每个阿里人都参与进来。

　　最终，集团决定，选出10名员工组成基金会项目评审委员会，由他们决定这些钱做什么事情。这10人将由全集团员工选举产生，每人成立竞选班子、拉票、找赞助，“大家认真地玩这个游戏”。与此同时，集团还为每一张投票捐100块钱到那个项目上面。

　　3月6日，集团的内网上发布了报名贴《这是一场认真玩的游戏，阿里人“益”起来!》投票与否、投给谁，理论上没有任何官方意志的约束，帖子开宗明义指出，“只取决于候选人的公益理念是否符合投票人的态度”。

　　报名结束，整个集团共收到95人报名。最后，有56人进入选区竞选。

　　两万人的选举游戏

　　这是阿里巴巴第一次“玩”这样的游戏，活动刚开始就在内网引发讨论。赞扬声不断，也有人发帖提醒：给身边同事投票每人都难免，但另5票要“尽量认真点去看候选人资料，这也是公益从自己做起的一点理念”。

　　第一轮投票从3月19日开始，至4月20日结束。为了让自己在竞聘中胜出，全体候选人开始八仙过海，各显神通。

　　李战是第一个报名的，他很快就分析出自己的优劣势。他所在的阿里云有3人报名，另两人实力稍弱，他胜出不是问题;第二轮集团阶段难度就很高了，因为阿里云工程师居多，技术男一般不爱凑热闹，另外公司的团队分散于杭州、北京各地，票源不集中且人数不多。他拉了几个熟人组建“竞选团队”，让阿里云第一美女作了“形象代言人”。

　　来自支付宝的候选人琉璃为了给自己造势，决定办个竞选宣传活动，活动的主题是为正面临沙漠化的甘肃民勤义卖、捐款。

　　在集团置业部任职的汪涛成立了 “超级竞选团”，成员包括法律顾问、财务顾问、人力资源顾问、策划顾问、竞选助理等。所谓“超级”，不仅是这些人的工作资历和在公司拥有的影响力，还在于他们在做这项前所未有的工作时表现出的——用汪涛的话讲：“跟工作时的他们不一样”。

　　“曲鸿雁是财务，平时认真谨慎细致入微。可在竞选中她表现出来的领导才能让我惊讶。”汪涛常出差，“那时整个运作都交给曲鸿雁。”王晓楠也令汪涛惊讶，“这人平时是个冷面律师，我想不到有任何可能引发她热情的东西”。可当内网有人质疑汪涛“调动下属来拉票”(他是当选委员中“官”最大的)时，王晓楠第一时间用律师腔回了帖。

　　最给力的要算B2B食堂的收银阿姨。当助选人找到阿姨，希望她穿上汪涛的竞选T恤衫收银时，阿姨觉得很困惑。助选人向她介绍了汪涛的理念，阿姨立刻接受了，每天收银时穿着汪涛的竞选T恤为他助选。

　　“此款牛肉辣酱用李爸爸的话说，好酱如做人——材料正，功夫足，味道忌霸道。”闻佳的公益主张一开始就跟“家”相关。闻妈妈的素烧鹅和团队另一成员李丽娜老爸的牛肉酱，成了闻佳组织宣讲活动和回馈“出资人”时的礼物。

　　闻佳开始想，有什么事情是可以和父母一起做，让父母了解女儿的事业的。“父母没有能力参与我们的业务，却一定能参与我们的公益，他们比我们更有时间、能力和意愿来做这件事。”于是闻佳的参选主张就是：创新公益模式，成立父母监督团，请父母们来监督我们的公益事业。

　　十个人的胜选

　　进入决赛阶段，共有10426名员工参与投票，根据票数排名推选出了10位项目评审委员。第一名何晓强共获5144票，而第10名明明则得了4152票。10名员工委员的岗位背景分别为：产品经理、UED(用户体验设计)、HR、销售(有两位)、行政、网站运营专员、网站架构师;还有两位来自集团置业部和政府事务部——大部分是一线的员工。明明所在的中国雅虎投票率最高，明明成功入选;而琉璃、鱼幼薇所在的支付宝投票率则最低，鱼幼薇遗憾落选。

　　“我终于活着回来了。”李战说，竞选的激烈程度远远超出他想象。最初他设想印1万个环保袋，向集团杭州办公室所有工位派发，同时背个募捐箱，上写“有钱能使鬼推磨，圆我一个公益小鬼的梦”，将近成本募集回来。但5月6日派发时根本没时间募集，只能到处弹唱拉票，一万元成本只有自掏腰包。

　　技术男都是“用另一种语言说话的人”，但李战从未将自己局限于程序语言中。2008年地震时，看着四川传来的电视画面，他在电脑里敲出一首《2008童谣》，成为当时广为传播的一首诗歌，并被谱成歌曲。李战认为，公益并不是沉重的，就算面对弱势群体甚至灾难，都应该要有积极的因素在里面，鼓励人们勇敢向上。所以，在未来公益基金的项目选择上，他表示也将倾向于包含更多快乐因素。

　　明明对于公益基金的来龙去脉特别敏感，汶川地震时，为了弄清楚公司公益款项的使用，她还特地给担任集团CPO的Lucy发邮件，并获Lucy的回复。“这至少几千万的钱，都是两万多阿里同事一起创造的财富，大家有权利知道基金会都做了些什么项目，每笔项目都花了多少钱，并且要了解到明细。”

　　明明建议，基金会首先需要建立和同事的沟通机制，固定时间公开账目，汇报项目进展、建立专门的查询网站，随时更新基金动向、建立公益项目收集站，集中收集公益项目。

　　从罗伯特议事法则开始

　　5月10日，阿里日的晚会上，集团资深副总裁金建杭公布了最终的10人名单;次日，10名委员和5名候补委员召开了预备会议。10位委员都曾参加过公益活动，但对公益基金会的项目评审、预算制定及方案制定，项目资金及执行情况的审核、监督，经验都为零。

　　他们中大多数人第一次听到“罗伯特议事法则”——这个法则也被中国最具影响力环保NGO之一的SEE阿拉善生态环保协会采用。一般的公益基金会由理事会、监事会、秘书处等机构组成，理事会为最高权力机构。基金会除了前三者之外，另由理事会动议设立了“员工项目评审委员会”。理事会的成员名单里，包含了金建杭、蔡崇信、陆兆禧、彭蕾等公司高管;但项目评审委员会的成员全部为阿里员工，通过选举产生。

　　从《评审委员会制度》看，委员们对于具体公益项目的决定权，甚至高于理事会。

　　预备会议上，委员和候补委员及基金会秘书处对一系列事项进行讨论。一开始，委员们像平常参加业务会议那样直接发表意见，人声交错重叠。于是基金会秘书长金媛影向大家介绍了“罗伯特议事法则”，让大家有序、高效地表达意见，每个人都有发言的权力，也尊重他人发言的权力。会议逐条讨论了一些需要马上确定的事项，如每月例会的时间、地点，议事的规则、投票的规则、日程沟通方式、公众沟通机制等。

　　每次会议的“主持人由谁担任”，这个话题持续了大约40分钟。

　　在罗伯特议事法则里，主持人是非常关键性的岗位，主要负责会议秩序但不能表达任何有倾向性的观点;对新晋的委员们而言，做主持人是非常诱人的。

　　有一位委员提出：在我们要承担的责任面前，我们都是小学生，所以做主持人会是一个很大的锻炼，希望委员能够有机会轮流担任主持人;委员担任主持人时，可以委托候补委员代为投票。有一位委员提出：建议候补委员也有资格担任主持人。这个观点得到了许多赞同。但一位法务背景的候补委员说：民众选你们是来投票的，当主持人会分散投票的精力。

　　最后投票的结果是，赞成候补委员担任主持的5票，赞成秘书处的4票，赞成候补委员和委员都可以担任主持的2票。这一个小议题进行了约40分钟，金建杭坐在会议室里，对此一言未发。

　　11点会议结束，金建杭说，他想看到一个自发的、逐渐理性的议事过程。“即使他们一时做了错误的选择，我们也必须承担这个结果，因为小孩子只有摔跤了才能学会走路。”

　　“候补委员担任主持人的动议，赞成票从3票到5票，这本身是一个进步。”

　　秘书处也向委员们介绍了基金会的专家顾问团，包括TNC(美国大自然保护协会)中国首席代表张爽，深圳壹基金公益基金会秘书长杨鹏等等，这是一个堪称豪华的阵容。

　　他们做到了“认真地玩”

　　“看到这些热帖，我才觉得半年的付出有了价值。”负责统筹选举的顾潇是集团社会责任部经理，他从年初带领团队开始为选举做前期准备，“这说明，大家认真了。”

　　刚接到统筹任务时，顾潇开了好几次会让团队成员先解决一个问题：同事们为什么要来参选?同事们为什么要来投票?“虽然很多人在说公益，可能也做一些看望老人、做志愿者这样的事，但公益毕竟不是讨论跟我们有切身利益的事情，很多人听过就算了，他们为什么要来参选、投票?”

　　如果说选举前期是幕后有一个团队在拼命造势、贴海报、给甜头(说马云是一号志愿者，有可能合影;说每投一票，公司就给基金会捐100元;说，亲，以后几千万的款项就是你们决定去向哦)——到了后期，则完全是竞选团队的热情和选民的投入在推着选举往前走。

　　>“内网上有许多关于公益项目，以及这次选举本身的讨论和思辨。也许同学们的观点不像专家那样专业、精彩，但每个人使用自己的方式表达对这一事件的关注，并且让看到的人有所思考、收获。那些受到影响和触动的人，又会把这些理念带给更多的亲朋好友，所以活动所覆盖的面，远远超过公司层面。”

　　“内网那么多思辨的声音令我相信，大部分同学是认真地投出自己的一票，而不是应付。这是我们发起活动的初衷之一，希望大家能认真面对权力，充分了解信息，为自己做主，投给信任的人”。

　　访谈

　　阿里巴巴公益基金会副理事长金建杭：

　　阿里公益的“公益心态,商业手法”

　　云公益：为什么阿里巴巴让员工组成项目评审委员会，来决定公益项目的成立和终止?

　　金建杭：一方面这是阿里巴巴的基因，用互联网思想做公益;另一方面，基金会运作要遵循马云提出的“公益心态，商业手法”原则。

　　一家企业的力量和资金是有限的，我们希望唤起大家对公益事业的关注和投入。我们不会由公司高层指派谁来负责决定公益项目，而是把决定公益项目的权力，交给真正有能力、有兴趣、有激情的员工。

　　公益必须走向开放和透明，这是互联网时代决定的。唤醒公众意识，投身这一事业的社会力量就会越来越强大;透明公益进程，减少暗箱操作，民众就会多一份信任和参与热情。

　　阿里巴巴公益基金会项目评审委员会的选举，是我们的一次尝试。让员工自己选出有责任心的代表，他们一定是草根但富有生命力;这些代表会动员和影响周围的人，唤醒越来越多人的公益意识——这在选举当中得到了充分的体现，每个人都花大量精力跟同事、家人、朋友进行交流、宣讲、互动，就像一位当选的委员明明主张的：每个人做一点，我们就是英雄。

　　云公益：评审委员会的10位委员和5位候补委员，大部分是公司一线员工，怎么保证他们的专业能力、精力等等?

　　金建杭：5月10日委员名单揭晓时我在台上说了一句：我们都是小学生。

　　5月11日评审委员会的预备会议，我全程都听了，最后的感悟是：他们成长得非常快!

　　预备会议，我想看到一个自发的、逐渐理性的议事过程。即使他们一时做了错误的选择，我们也必须承担这个结果，因为小孩子只有摔跤了才能学会走路。而且什么是错误?我们一定是正确的么?

　　我不相信有谁天生能干这个或谁不能。既然把权力交给他们，就要相信他们能比你做得更好。评审委员会的委员各自专业背景不同，这有助于他们从更多的角度看问题。我记得一个委员说：我们现在不专业，不代表未来不专业。并且，他们不是一开始就介入项目评审，中间会经过大量的磨合和讨论;他们也有强大的专家顾问团。

　　相比专业能力和精力等可控的问题，我更关心的是委员会的议事机制、信息披露机制、监督机制等。我希望他们能充分吸收每个人意见，平衡对立观点，用“宽容”的态度去找到可行的结果。

　　云公益：什么是“公益心态，商业手法”?

　　金建杭：公益跟慈善不一样，公益是要提升受助人的能力。

　　对阿里集团来说，最大的公益是做好企业，我们的商业模式就是帮助中小企业，让更多的人可以通过创业就业，获得收入和财富，这是从根本上提升人的能力。

　　在把自己照顾好的同时，我们用商业的模式去做公益。

　　马云讲过，“我们应以公益的心态、商业的手法做事，而不是以商业的心态、公益的手法做事。现在很多企业赚钱同时拿出钱做公益，我觉得也对。但我们的思考是，以社会公益的角度做事，完善这个社会。这是我们这一代人的职责，利用今天这么多员工，这么多资源，那么多社会对我们的信任，去完善社会。”

　　我们每年都会做捐赠，2011年合计捐赠4080万元，但我们更希望做公益是可持续的，是“授人以渔”而不是“鱼”。比如汶川大地震后，阿里在青川设立了“阿里之家”，帮当地百姓用电子商务创业致富。

　　比如我们扶植环保的NGO组织，让更多力量参与公益事业等等。

　　今年初成立的阿里巴巴公益基金，也旨在“唤醒公众环境意识、帮助弱势群体发展能力、扶持公益组织发展”。